守望心灵的净土

　　■“大地干净得让人流连忘返，即便一处寻常之所，也有足以怦然心动的缘由。”

　　□杨建平

　　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净土，诗人顾伟携着他的诗集《守望净土》，从大兴安岭到察布查尔，到油城克拉玛依，一路风尘，穿越时空，以历史跌宕的沧桑洗涤自己的灵魂，寻求内心的平静。在这本诗集中，顾伟向我们呈现了他心中的净土。

　　《守望净土》分为故土篇、故乡篇和疆土篇，是作者顾伟对故土、故乡的寻根之旅，也是对自己人生的一次检阅，他要以最原始的天空之蓝、大地之绿、溪流之清涤荡心灵，为自己的精神世界构筑一片纯粹疆域。

　　通达心灵的高地，每个人会有自己的方式与路径，顾伟选择的是回望过去，追问历史，希望通过对历史的思考丰富心灵，提升境界。锡伯族的西迁，史诗般雄壮，“迁徙的孤苦虽不及上帝之鞭/犀利。也能由口口相传/荡气回肠的波澜中，延伸出祥和/一条河缓解了广阔的土地/体会麦穗拔节的欢快，长治与久安”。

　　每每脑海中出现故乡的景色，诗人的心中便自然流露出赞美之词，“对于距离，你有雾雨沙尘三千里/苍茫的体验/对于起点，有从梦中清醒，入梦前/沉迷的感慨/如果波涛上泛起月光/就请将抒情的火焰藏于海底/有时觉得/付出不如一夜春风来得透彻/时光邀请海棠/在想象不到的地方任意烂漫、冷艳”。

　　顾伟在《守望净土》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是雪、雪山、山，诗人似乎是在无意识中用雪、雪山搭建一个纯净无瑕的内心世界。在他的现实世界中，乌拉斯台（蒙古语意为杨树）便是他寄寓内心净土的地方，他醉心于在蒙古包前喝着奶茶，与牧民聊着乌拉斯台的温柔与狂野、慷慨与吝啬，那里是通往诗人心中圣地的天梯。想象中的圣地往往过于虚幻，仅靠冥想难以让焦躁的心静下来，而现实中的净土却是真实的，当独自面对雪山、天穹时，诗人心头立刻会涌出一种顿悟，一切烦恼忧愁顷刻烟消云散，人也即刻变得神清气爽，一个朗朗的世界就呈现在眼前。这样的境地岂止又是诗人独自向往的呢？

　　“水流进草的根部，炊烟融入牧歌/男人的汗，女人的泪/牛的根，马的根，牧人追逐着水草”“一年一度重复的赞叹与颂辞/要么是对渺小心灵/每个阴暗角落的深度洗刷/要么是对心理承受底线的摧毁与怀疑”“被风垂青的地方是干净、简洁的地方/与风一起奔跑的地方是时光遗落的地方”“从沉默中出发吧，从一个地名开始/使昨日跌落的灵魂打着灯笼找寻归途”“我要使认知顺其自然/可以闪烁，又能沉寂”。

　　这些是这本诗集中我喜爱的诗句，相信这些带着思辨气息的诗句展示了顾伟驾驭语言的能力。诗歌在经历了20世纪80年代的繁盛之后，归复平静，顾伟的《守望净土》就是平静的产物，正如他自己所言“大地干净得让人流连忘返，即便一处寻常之所，也有足以怦然心动的缘由”。在平静中滋生怦然心动的能力，或许就是我们今天依然在读诗的意义。